貴女反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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貴女反水
“既已下定決心，勢必盡力而為。”
回程的馬車上，姜晚箏始終在琢磨沈妙宜的這句話。
她居然還活著？
這太讓人驚訝了，但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她居然不願意再回到國公府，甘願放棄蘇祈那麽好的夫君！
搖晃的馬車裏，姜晚箏的思緒久久不能平靜，心中千頭萬緒令她坐立難安。
丫鬟巧兒見自家姑娘心神不寧便開口問道：“姑娘這是怎麽了？”
“巧兒，你可知道女子無故脫離夫家，是何罪？”
“按照當朝律法，女子無故脫離夫家，屬七不敬，輕則入獄，重則鞭五十。”
姜晚箏倒吸了一口涼氣，那還能活命？
“姑娘，好端端的怎麽問這個？”巧兒覺得奇怪，方才在繡坊裏還好好的，怎麽一出來就不對勁了？
“巧兒，你同我說說，這和離和休妻又有什麽區別？”
“哎呦呦，天老爺呀，您還待字閨中呢，問這些做甚？再說了，您是百家求娶的好姑娘，誰敢休？誰敢離？”
“先別問那麽多，你快告訴我！”
巧兒無奈：“這個和離麽，自然好理解，律法說：若夫妻不相安諧，謂彼此情不相得，兩願離者，不坐。休妻嘛······倒是覆雜些，須得附和“七出”和“三不出”。
姜婉苧聽著巧兒的話，陷入了沈思。
沈妙宜自姜婉苧走後也遲遲沒有回神，雖然姜婉苧答應幫助自己隱瞞，但是她心中還是感到不安。
傍晚下了工，繡娘們都收拾東西離開，沈妙宜卻遲遲未起身。
“阿妙？”紫鳶喚她幾次都沒反應，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“你這是怎麽了？魂都沒了？”
紫鳶調皮地逗她，卻見她滿面愁容。
“阿妙，是出了什麽事嗎？”
沈妙宜低頭掩飾自己的失神：“沒什麽，我方才只是在想，這···這玉蘭圖眼看就要繡成了，我心裏高興。”
紫鳶聞言忍不住喜笑顏開：“是呀，這副千裏玉蘭圖廢了咱們不少功夫，工錢肯定少不了！”如此一想，紫鳶也滿心期待。
上次她參與繡制了一副洛城牡丹，尺寸比這副略小，都得了十五兩銀子呢。
二人相攜著出了繡房。
夜裏沈妙宜總覺得胸口發悶，她躺在小床上企圖用睡眠掩蓋這種不適。
“阿妙！”
聽見有人喚她，沈妙宜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。
“哎呀，嚇我一跳。”柳娘子捧著瓜子站在床頭笑瞇瞇地瞧著她，心中感慨，這阿妙到底是美人胚子，嫩的能掐出水的小臉蛋確實招人呀。
沈妙宜茫然地望著柳娘子，只聽她語中帶笑：“樓下有人找你。”
語落，沈妙宜猶如驚弓之鳥，此時此刻誰來找自己？莫不是？？
無數種猜想再她腦海中滑過，她磨磨蹭蹭的起身，實在不願意下樓，但柳娘子一直催她，她也不好閃躲。
好在樓下等著的，不是別人，正是前院的阿勝，沈妙宜登時松了口氣。
“阿勝哥？尋我何事？”
阿勝提著個油紙包，一見面便不由分說地塞進了她手中：“這個給你。”
“這是？”沈妙宜拿著油紙包不知所以。
對面的阿勝一臉笑意：“這是櫻菜煎餅，咱們澤陽的特色，立春要吃櫻菜煎，來年一定撿財尖！”
沈妙宜即刻推拒道：“這可使不得，我···”無功不受祿。
“拿著吧，幾個煎餅，不值錢的。”阿勝見沈妙宜一副惶恐的樣子，連忙轉移話題：“明日那玉蘭圖就該繡成了罷？”
沈妙宜捧著櫻菜煎點了點頭，心中還在猶豫怎麽還給他。
“阿妙，屆時商會來驗收這玉蘭圖時，你務必記著將自己的名字登記上去。”
沈妙宜初來乍到，不知道繡品完工了，還需登記繡娘的名字？便問道：“這是為何？”
只見阿勝一臉緯莫如深：“這，你就有所不知了！”
院中只剩下他們二人，阿勝神神秘秘的湊近沈妙宜：“當朝太後娘娘華誕在即，這副千裏玉蘭圖，正是澤陽商會委托咱們雲青繡坊繡制的賀禮！待繡之後便要快馬加鞭送入盛京皇宮。”
沈妙宜這才知曉原來這幅繡品大有來頭。
阿勝見她驚訝，趁機又靠近了一步，仔仔細細打量著阿妙的側臉，果真，果真是個漂亮丫頭，說話輕聲細語的，實在叫人喜歡。
“可是，三娘子並沒提這件事······”
見沈妙宜回過神來，阿勝即刻掩飾自己的情緒耐心解釋道：
“屆時是商會的人來為繡品登記造冊，產地，繡材，針法······事無巨細都要登記在案，至於繡娘，我估摸著最少要登記三位，所以你務必要爭取將自己的名字也寫進去。”
“為何一定要登記自己的名字？”
此問一出，阿勝心中越發歡喜，這阿妙果然天真不谙世事姑娘，語氣便不自覺親昵了幾分：“哎呦，我的傻妹子，若是太後娘娘喜歡這賀禮，自然要論功行賞，寫上名字，這賞錢就跑不掉了！”
原來如此，沈妙宜見他越說越近，尷尬地縮了縮肩膀，直言道：“多謝阿勝小哥提醒。”
院中不見其餘人，沈妙宜直覺不可再多逗留，便一再推辭手中的櫻菜煎，奈何阿勝一溜煙便走了，她只好拎著油紙包亦步亦趨地上了樓。
腦海中回憶著今日見到姜晚箏的情形。
如今，她只希望姜姑娘能大發善心，幫助她保守秘密，讓她有更多的時間成長進步，過上真真正正的自食其力的日子。
至於蘇祈，隨著時間的推移，自然不會再記得她······
這樣，便很好。
月上中天，樹影搖曳，這一夜輾轉難眠者當然不止一人。
天光大亮時，姜府的馬車再次填滿驛館前的青石小路。
東寶不敢怠慢表姑娘，忙著喚人煮水烹茶，端上時令果脯。
姜晚箏自打進了門就面色不佳，只因她思忖一夜，心中總覺得不妥。
“你怎麽又來了？”
蘇祈從書房裏初來，步履閑適的走到桌前，手中仍握著一本書。
姜晚箏沒吱聲，只是擡眼打量著表哥。
今日的他心情似乎不錯，身著鴉青色麒麟窄袖長袍，絲帛腰封，白玉做飾。
此刻正捧著茶盞，輕輕拂去熱氣，慢條斯理地飲著，舉手投足之間風神俊雅。
姜晚箏實在想不通，沈妙宜真的肯放棄蘇祈這個絕佳的郎婿？
見到姜晚箏如此安靜，蘇祈便順口問了一句：“有心事？”
只見她搖了搖頭，自顧自地端起茶盞。
“表哥，你當初為何要娶······表嫂？”
蘇祈聞言下意識地蹙眉：“這與你無關吧？”
他不喜歡別人打聽自己的私事，尤其是，沈妙宜如今生死不明的情況下。
表兄妹兩人對坐著，一時無言。
若是擱在平時，被他這樣無情回懟姜晚箏必定不會善罷甘休，但今日她只是默默地放下茶杯。
“你若是無事便早些回去吧，獨自一人離家在外終究會令父母牽掛。”蘇祈再次開口勸她。
然而對面的人絲毫不為所動，表情令人捉摸不透。
“我昨日在馬車裏與表哥說的那些事，表哥真的不動心？”
姜晚箏想了一夜，還是決定再爭取一次。
“如今皇後娘娘誕下龍子，咱們姜家，到底是與有榮焉；爹爹這些年為官謹慎也得陛下賞識，大哥哥進了翰林院，三弟弟如今也在銓選之列······”
姜晚箏如數家珍，蘇祈安靜地聽著。
他如何不明白，放眼整個朝堂，姜晚箏的家世實在不俗，若是二人聯姻，親上加親，自然前途無量。
“我的母親，你的姑母。”他放下手中的茶盞，正視著姜晚箏的雙目：“你想做第二個她嗎？”
此言一出，姜晚箏的心頭仿佛被重重一擊。
是啊，她怎麽就忘了，如今的自己，不正和年輕的姑母一樣嗎？
想到蘇國公府，她不寒而栗，姑母貴為姜家嫡女，為國公府磋磨了大半生，卻落得夫妻不睦，母子不合的下場，如今的國公府四分五裂。
姑母的今日，便是她的明日？？？
蘇祈見她久不回答，便再次端起茶盞送到嘴邊時頓了頓，語氣十分輕快地調笑道：“我們蘇家的男人，都不是好東西。”
姜晚箏被他逗笑了，擡頭望著他，只見他目光十分真誠道：
“你是我的表妹，我真心希望你姻緣和睦，一生順遂。”
蘇祈喝著茶不再多說，姜晚箏心中已然有了主意。
她看著蘇祈優哉游哉飲茶的動作，心中有些得意，思忖著該如何告訴表哥這件天大的好事？她學著蘇祈的樣子，慢悠悠端起茶盞送到嘴巴，品了一口才輕聲開口：
“那你可知，你的妻子尚在人世。”
“咳咳咳···”
不出所料，表哥手中的茶盞落在地上，清脆破裂濺出一地茶水。
“你說什麽？”
這一刻，換姜晚箏老神在在地喝著茶。
“你是如何得知她還活著？”
“你見到她了？”
“她在哪裏？”
蘇祈來不及拂去手背上的熱茶，直勾勾地盯著表妹，震驚、急切······無數疑問在他心中奔騰。
他此刻的反應令姜晚箏覺得十分痛快，原來風度翩翩的探花郎，也有人前失態的時候。
“姜晚箏！！”
她無視蘇祈的怒目直視，慢悠悠放下茶盞，又拿起匣子裏的果脯小口品嘗。
蘇祈起身，覆又坐下，他深知眼前這位大小姐的脾性，只好斂氣收聲，調整語態後再次開口：
“好，日後無論你有任何事，只需遣人來告我一聲，我蘇祈一定赴湯蹈火，萬死不辭！”
聞言，姜晚箏果然面露喜色：“一言為定！”
於是她將昨日裏在雲青繡坊遇見沈妙宜的經過一一敘述。
一字一句都沒落下。
蘇祈方才得知沈妙宜還活著，本是又驚又喜，然而聽見姜晚箏之後所言。
面上的喜色卻漸漸消退，轉而一臉凝重。
“這些話，都是她親口說的？”
“當然！我姜晚箏絕無虛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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搖晃的馬車裏，姜晚箏的思緒久久不能平靜，心中千頭萬緒令她坐立難安。
丫鬟巧兒見自家姑娘心神不寧便開口問道：“姑娘這是怎麽了？”
“巧兒，你可知道女子無故脫離夫家，是何罪？”
“按照當朝律法，女子無故脫離夫家，屬七不敬，輕則入獄，重則鞭五十。”
姜晚箏倒吸了一口涼氣，那還能活命？
“姑娘，好端端的怎麽問這個？”巧兒覺得奇怪，方才在繡坊裏還好好的，怎麽一出來就不對勁了？
“巧兒，你同我說說，這和離和休妻又有什麽區別？”
“哎呦呦，天老爺呀，您還待字閨中呢，問這些做甚？再說了，您是百家求娶的好姑娘，誰敢休？誰敢離？”
“先別問那麽多，你快告訴我！”
巧兒無奈：“這個和離麽，自然好理解，律法說：若夫妻不相安諧，謂彼此情不相得，兩願離者，不坐。休妻嘛······倒是覆雜些，須得附和“七出”和“三不出”。
姜婉苧聽著巧兒的話，陷入了沈思。
沈妙宜自姜婉苧走後也遲遲沒有回神，雖然姜婉苧答應幫助自己隱瞞，但是她心中還是感到不安。
傍晚下了工，繡娘們都收拾東西離開，沈妙宜卻遲遲未起身。
“阿妙？”紫鳶喚她幾次都沒反應，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“你這是怎麽了？魂都沒了？”
紫鳶調皮地逗她，卻見她滿面愁容。
“阿妙，是出了什麽事嗎？”
沈妙宜低頭掩飾自己的失神：“沒什麽，我方才只是在想，這···這玉蘭圖眼看就要繡成了，我心裏高興。”
紫鳶聞言忍不住喜笑顏開：“是呀，這副千裏玉蘭圖廢了咱們不少功夫，工錢肯定少不了！”如此一想，紫鳶也滿心期待。
上次她參與繡制了一副洛城牡丹，尺寸比這副略小，都得了十五兩銀子呢。
二人相攜著出了繡房。
夜裏沈妙宜總覺得胸口發悶，她躺在小床上企圖用睡眠掩蓋這種不適。
“阿妙！”
聽見有人喚她，沈妙宜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。
“哎呀，嚇我一跳。”柳娘子捧著瓜子站在床頭笑瞇瞇地瞧著她，心中感慨，這阿妙到底是美人胚子，嫩的能掐出水的小臉蛋確實招人呀。
沈妙宜茫然地望著柳娘子，只聽她語中帶笑：“樓下有人找你。”
語落，沈妙宜猶如驚弓之鳥，此時此刻誰來找自己？莫不是？？
無數種猜想再她腦海中滑過，她磨磨蹭蹭的起身，實在不願意下樓，但柳娘子一直催她，她也不好閃躲。
好在樓下等著的，不是別人，正是前院的阿勝，沈妙宜登時松了口氣。
“阿勝哥？尋我何事？”
阿勝提著個油紙包，一見面便不由分說地塞進了她手中：“這個給你。”
“這是？”沈妙宜拿著油紙包不知所以。
對面的阿勝一臉笑意：“這是櫻菜煎餅，咱們澤陽的特色，立春要吃櫻菜煎，來年一定撿財尖！”
沈妙宜即刻推拒道：“這可使不得，我···”無功不受祿。
“拿著吧，幾個煎餅，不值錢的。”阿勝見沈妙宜一副惶恐的樣子，連忙轉移話題：“明日那玉蘭圖就該繡成了罷？”
沈妙宜捧著櫻菜煎點了點頭，心中還在猶豫怎麽還給他。
“阿妙，屆時商會來驗收這玉蘭圖時，你務必記著將自己的名字登記上去。”
沈妙宜初來乍到，不知道繡品完工了，還需登記繡娘的名字？便問道：“這是為何？”
只見阿勝一臉緯莫如深：“這，你就有所不知了！”
院中只剩下他們二人，阿勝神神秘秘的湊近沈妙宜：“當朝太後娘娘華誕在即，這副千裏玉蘭圖，正是澤陽商會委托咱們雲青繡坊繡制的賀禮！待繡之後便要快馬加鞭送入盛京皇宮。”
沈妙宜這才知曉原來這幅繡品大有來頭。
阿勝見她驚訝，趁機又靠近了一步，仔仔細細打量著阿妙的側臉，果真，果真是個漂亮丫頭，說話輕聲細語的，實在叫人喜歡。
“可是，三娘子並沒提這件事······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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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，她只希望姜姑娘能大發善心，幫助她保守秘密，讓她有更多的時間成長進步，過上真真正正的自食其力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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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，便很好。
月上中天，樹影搖曳，這一夜輾轉難眠者當然不止一人。
天光大亮時，姜府的馬車再次填滿驛館前的青石小路。
東寶不敢怠慢表姑娘，忙著喚人煮水烹茶，端上時令果脯。
姜晚箏自打進了門就面色不佳，只因她思忖一夜，心中總覺得不妥。
“你怎麽又來了？”
蘇祈從書房裏初來，步履閑適的走到桌前，手中仍握著一本書。
姜晚箏沒吱聲，只是擡眼打量著表哥。
今日的他心情似乎不錯，身著鴉青色麒麟窄袖長袍，絲帛腰封，白玉做飾。
此刻正捧著茶盞，輕輕拂去熱氣，慢條斯理地飲著，舉手投足之間風神俊雅。
姜晚箏實在想不通，沈妙宜真的肯放棄蘇祈這個絕佳的郎婿？
見到姜晚箏如此安靜，蘇祈便順口問了一句：“有心事？”
只見她搖了搖頭，自顧自地端起茶盞。
“表哥，你當初為何要娶······表嫂？”
蘇祈聞言下意識地蹙眉：“這與你無關吧？”
他不喜歡別人打聽自己的私事，尤其是，沈妙宜如今生死不明的情況下。
表兄妹兩人對坐著，一時無言。
若是擱在平時，被他這樣無情回懟姜晚箏必定不會善罷甘休，但今日她只是默默地放下茶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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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晚箏想了一夜，還是決定再爭取一次。
“如今皇後娘娘誕下龍子，咱們姜家，到底是與有榮焉；爹爹這些年為官謹慎也得陛下賞識，大哥哥進了翰林院，三弟弟如今也在銓選之列······”
姜晚箏如數家珍，蘇祈安靜地聽著。
他如何不明白，放眼整個朝堂，姜晚箏的家世實在不俗，若是二人聯姻，親上加親，自然前途無量。
“我的母親，你的姑母。”他放下手中的茶盞，正視著姜晚箏的雙目：“你想做第二個她嗎？”
此言一出，姜晚箏的心頭仿佛被重重一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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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蘇國公府，她不寒而栗，姑母貴為姜家嫡女，為國公府磋磨了大半生，卻落得夫妻不睦，母子不合的下場，如今的國公府四分五裂。
姑母的今日，便是她的明日？？？
蘇祈見她久不回答，便再次端起茶盞送到嘴邊時頓了頓，語氣十分輕快地調笑道：“我們蘇家的男人，都不是好東西。”
姜晚箏被他逗笑了，擡頭望著他，只見他目光十分真誠道：
“你是我的表妹，我真心希望你姻緣和睦，一生順遂。”
蘇祈喝著茶不再多說，姜晚箏心中已然有了主意。
她看著蘇祈優哉游哉飲茶的動作，心中有些得意，思忖著該如何告訴表哥這件天大的好事？她學著蘇祈的樣子，慢悠悠端起茶盞送到嘴巴，品了一口才輕聲開口：
“那你可知，你的妻子尚在人世。”
“咳咳咳···”
不出所料，表哥手中的茶盞落在地上，清脆破裂濺出一地茶水。
“你說什麽？”
這一刻，換姜晚箏老神在在地喝著茶。
“你是如何得知她還活著？”
“你見到她了？”
“她在哪裏？”
蘇祈來不及拂去手背上的熱茶，直勾勾地盯著表妹，震驚、急切······無數疑問在他心中奔騰。
他此刻的反應令姜晚箏覺得十分痛快，原來風度翩翩的探花郎，也有人前失態的時候。
“姜晚箏！！”
她無視蘇祈的怒目直視，慢悠悠放下茶盞，又拿起匣子裏的果脯小口品嘗。
蘇祈起身，覆又坐下，他深知眼前這位大小姐的脾性，只好斂氣收聲，調整語態後再次開口：
“好，日後無論你有任何事，只需遣人來告我一聲，我蘇祈一定赴湯蹈火，萬死不辭！”
聞言，姜晚箏果然面露喜色：“一言為定！”
於是她將昨日裏在雲青繡坊遇見沈妙宜的經過一一敘述。
一字一句都沒落下。
蘇祈方才得知沈妙宜還活著，本是又驚又喜，然而聽見姜晚箏之後所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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